毛加让子弹偏离的轨道,正中了那人的左臂。这个世界上好人没剩下多少,巴蒂斯特就是其中之一,或许这就是毛加没有把子弹送进那人的脑子里的原因。毛加再了解巴蒂斯特不过,这个家伙根本不可能动手杀了圣克莱尔,尽管在内心深处毛加希望巴蒂斯特真的能亲手宰了圣克莱尔。他们杀过的人不计其数,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可是圣克莱尔——这个穿着紫西装的前守望后勤人员,一个急于证明自己的无足轻重但其实在战争里和一把手枪里的哑弹一样无用的悲哀的小人物,他是毛加与巴蒂斯特那奇异的感情之间的筹码,像是绳子中央的红标,只要它稍稍偏向毛加,他就能把绳子拽到自己这里,连同绳子另一端的巴蒂斯特。可如果巴蒂斯特拿到了红标,他就能再次从毛加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巴蒂斯特的举动一点都不让毛加吃惊,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在会腰带里塞上两颗闪光弹,在有所行动前会迅速的伸出舌头舔一下下唇。预见他的举动过于简单,他可以在巴蒂斯特掏出闪光弹之前射穿他的手掌,也可以用重机枪把这个叛徒连同信标一起射成筛子,但他没有那么做,他抽出手枪射穿了巴蒂斯特抓着圣克莱尔的左臂,巴蒂斯特会没事,而圣克莱尔在那个高度下坠落就算侥幸没有摔断脖子也会在轮椅上度过接下来的日子。可巴蒂斯特紧紧的抓着那个渣滓,像是在战场上抓着自己受伤的队友,或许在他眼里每一条生命的份量都差不多——这样的想法让毛加胃扭在了一起,像是吞了一整条咖喱鱼一样令他作呕。他当然知道那不是真的,巴蒂斯特是一名医生,但在那之前他是一名战士,杀手。他杀过的人比他救过的还要多。所以他现在是怎么了?想做英雄了,挥挥手把过去撇到一边,所谓的过去包括毛加,这四年来巴蒂斯特可没有给他发过一条消息。


毛加盯着树林,准确的说是盯着树林里的巴蒂斯特。他没有透视眼,但是他知道巴蒂斯特就在那里,咬肌紧绷的屏着呼吸,左臂的伤如果不尽快处理他连枪都没法拿住,但他受得住更严重的,毛加知道。他们一直都是一对儿好搭档,只要并肩作战就能所向披靡。在其他人眼里巴蒂斯特是两人里更聪明的那个,只有他才能安抚毛加这头野兽。但事实却正好相反,更聪明的那个人是可以举起两把足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重的机枪的毛加,而不是这个可以用针线把蚂蚁的伤口缝起来的家伙。聪明的家伙知道什么是现实,现实就是巴蒂斯特该回来,回到黑爪和他一起。而不是努力工作,照顾街坊邻居,做个诊所的普通医生。四年前毛加放过了巴蒂斯特,但这次不会了。他的手贴在机枪的扳机上,喊话的同时在心中倒数,如果巴蒂斯特在十秒钟内出现他就不会这么做。


阮气炸了,他嘶吼着刺耳的越南语,指责着毛加对巴蒂斯特愚昧的信任和心慈手软,搞砸无比简单的任务——“带回他或者杀了他。”毛加低下头注视着亚洲男人,阮有时候确实让人无法忍受,但是有一点他说对了,毛加对巴蒂斯特就是有着愚昧的心慈手软。他没法对让-巴蒂斯特奥古斯汀这个狗娘养的下手,至少这次不行。


所以他离开了,只留下一句“你这样只会惹上更多的麻烦。”


天知道他做的所有的事儿都是为了把巴蒂斯特从麻烦里扯出来,而这个不知感恩的家伙只会再次跳进麻烦之中。


在再一次拯救巴蒂斯特之前,毛加决定要先给他一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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